第一章 入乡随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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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过得飞快,一转眼即逝,已经是广顺二年(952年)二月了,赵德昭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业已二年了。

洛阳夹马营,赵府后院内天井西侧,依次种着竹林,竹叶上好似有人落了眼泪一般,此竹为湘妃竹,相传为湘妃之泪滴在竹叶上形成的。而在天井一侧,有一小池子,水中金鱼几许,如今已经恬静地在月光下停止摆动了。

夜风吹来,天空中的繁星点点,闪耀着光芒,而在夜空下,赵德昭穿着开裆裤,他两手紧紧地抱着身子,蜷曲成一团,头低着,孤寂一人坐在天井旁,形单影只,心中莫名地伤感着……

这个天井是洛阳赵府最冷清的一个地方。每一次他都在洛阳赵府后面天井一个人静静地待着,他不知道怎么回事,原本他与小伙伴们在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户外攀岩,坠崖之后,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。

失望、迷惘、担心、痛苦、纠结......一切一切交织在赵德昭的心上,如今他不过是个二岁小娃,有些事情他怎么也做不了,他愤恨地待在赵府的后院天井旁,等着时间的过去......一千年后,他再也回不去了。

此时此刻他待在一千年前的洛阳城,月光十分轻柔,空气中透着一股清甜的气息,感觉如乡野一般,与后世的洛阳嘈杂、污染以及机动车开来开去排放的尾气不同,这是一片蕴含着古老气息的国土,这是一片闪动灵魂的土地......赵德昭并不在意这一切,他在乎的是为何穿越,此刻他不禁悲从心来,为甚么?

当初,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之时,并不习惯这一切。

每每在梦中,他都这么想:我死了么,这是怎么一回事呢,这个世界上为何会存在穿越这种事情。

他感到非常奇怪,自己穿越了也是姓赵名德昭,而且越发诡异的是自己长得跟小时候一样,这不得不让他心中感到奇怪。而且他也从丫鬟以及家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。

眼下自己是赵匡胤的二子(长子已亡),也就是说,自己居然穿越成了宋太祖赵匡胤的儿子赵德昭,他虽然有些惊喜,可是他不得不面对以后的事情,而关于赵德昭此人,在历史上最终没能当上皇帝。

有关于赵德昭的履历,大概就是这样的。

就在此刻,忽有人从背后急匆匆赶了过来,粗喘着气道:“小郎君,更深露重,你怎么待在此处?”

赵德昭莫名哀伤着,他回道:“没事儿。春华姊姊,我就在这儿待片刻,你先回去罢。”

春华是服侍他的婢女,如今已经十三四岁,穷苦人家出身,作为赵德昭的陪侍丫鬟与秋香一直伺候着赵德昭的起居生活,对赵德昭而言就像姐姐一样。

风竹籁籁,声如杜鹃啼血。春华站在赵德昭身后,苦求道:“小郎君再不回去,让阿郎他们知道了,奴婢这不好交待啊!”

“姊姊莫要生气,昭儿心情不好,这就跟姊姊回去。”赵德昭已经在天井待了半个时辰了,见到春华这么一说,他便立即起身,跟着春华回房间了。

......

回到了房间内,赵德昭乖巧地拉起被子,躺倒就睡下了,春华见小郎君睡下了,便拉上帘子,起身去外屋歇息了。

入夜,入梦……每日每夜,日日夜夜,他都在做一个很长的梦。

夜半惊魂,赵德昭终于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了过来,这个梦自己大概做了千年,他梦见自己年少习武、征战沙场,挥斥方遒,荣登大宝、美人天下……然后好像看见穿着古装的人在面前走来走走去……

意犹未尽的赵德昭此刻还在梦境之中,忽然间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,道:“你是赵德昭,你便要承担赵德昭的痛苦,为你为他改命......”

赵德昭狰狞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?”

“这是你的宿命,也是你的机会,而且我是你的前世......你知道赵德昭的一切吧......”

“我不要......我是赵德昭,可我不是你,我要回家......我要我的家人,朋友......”

“你会记起这一切的......当你回想起的时候,你不会拒绝成为自己的......我要走了......”

“你不要走,你跟我说清楚......”

“记住,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,我们两个是一体的......为我报仇......改变大宋的命运!!!”

“别走......”

......对方没有回答。

梦中,另外一个声音已经远去了,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......

他醒了过来,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。

这日清晨,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,照在四周围了栏杆、仅在正面留有出口的木头床上。窗外一丛稀疏的竹子,从中传出鸟儿的唧唧啾啾、清脆婉转之声。

院子里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唤着,一抹晨曦淡淡地泻入沉睡已久的屋子,停在窗棂上,一颗颗粉粒跳动着生命的喜悦,一切一切都似乎十分喜悦动人。

不知怎得,眼前似乎有点光线,朦朦胧胧的看得不真切,赵德昭见天亮了,便翻转过身子,随即穿上开裆裤,他抛却了心头烦恼,正打算重新打量穿越后的这个世界。

先前他倒是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世界,这个世界的人以及一切事物。

他起身走到屋内,现在呈现在赵德昭面前的是一派古色古香的画面,这样别致的画面一般都可在古装剧中见到,之前一直难以见到。尼玛,这环境不是一般的低调奢华有内涵啊……

对于读过《红楼梦》的赵德昭来说,这画面像极了古代文学作品中贵小郎君房间的派头。

赵德昭的眼睛朝着周围望了望,首先吸引人的乃是四周的环境,只见皆是雕空玲珑木板,雕刻手法十分娴熟。

屋内的陈设之中,雕刻的内容或山水,或人物,或走兽,无不体现艺术的气息。朝着里边儿望去,房间被玲珑木板分隔成两段,内外通道处又施以清一色的门帘。

玄关处的布置更加精致小巧,只见柜上安置笔砚处,或供花设瓶,安放盆景,各种装饰用的饰物,还有各式各样的器具。

如此精致典雅的家具,真是前世自己都难以消受的福分啊……

在房间的大厅,正对着大门设立了一个案,案是用檀香木制成的,案上设着大鼎。在案的左侧有个架子,架上放着一个花瓶。右边木头架子之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,旁边挂着小锤。

抬头望去西墙上,那边是一列低矮的桌椅,也是用檀木制成,不知不觉间,就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。在紧挨着桌椅的背后墙上,当中挂着一大幅山水图,左右两侧挂着一副对联,乃是名人大家的迹,其词云,“烟霞闲骨格,泉石野生涯”,处处透着雅致的氛围。

好一派古典的文学气息啊,这户人家真有钱。里面那间正是赵德昭的卧室,赵德昭现在就处于卧室之中,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,所以卧室没怎么精心装饰,卧室里的东西都很寻常。

忽然间他地头看了一下自己,自嘲道:哇塞,好有古代的气息啊,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小衣,样式古朴,十分舒适,身下穿着的开裆裤都是使用名贵的丝绸制成的,手感摸上去滑滑的,十分舒适。

开裆裤,赵德昭忽然间意识到下面一阵阴风,甚么,自己穿着开裆裤。算了,自己现在就是一个二岁的孩童,穿着开裆裤又如何,不必大惊小怪的。

不过赵德昭一想到自己是官n代,富n代吗,他心里面就乐开了花。想了一下,又怕自己是在做梦。

不对,一切一切仿佛显得不真实!难道我在做梦!然后“狠狠”地掐了掐自己的小鲜肉。

哎呦~~好痛。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
那好,既来之,则安之。

......

赵德昭找了一条胡凳,然后坐了下来,他开始思考其他的事情了。

他为何穿越?他记得自己与武凌清、段小楼、商浩斌四人在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攀岩,随即那日他坠崖了,忽的,从他脖子上发出一道光芒,随即就降生在这个世界了。

可自己血气方刚,偏偏去美国挑战什么徒手攀岩的高手,还有那些志同道合的兄弟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。都怪自个儿不慎摔下悬崖,NO-ZUO,NO-DIE,也幸亏了妈妈给自己的玉佩,只是奇怪,难道这一切都是玉佩惹的祸。

这剧情真TM的狗血啊,他已经起身从胡凳上起来,随手去了枕头下,摸出一块玉佩。

……赵德昭两只小手已经摸上了光滑如初的玉佩,这玉佩和他当时所见的不一样,此刻玉佩的光泽更加璀璨夺目,看上去很新,并无什么凹槽和血点。

此乃由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,而在玉佩上刻着祥云的图案。赵德昭将玉佩放在眼前,对着光线,仰头看去,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,闪耀着夺人的光泽。

再次观察这块玉时,整块玉通体圆润,触之温暖而不寒,可见此玉价值不菲。

赵德昭摸了摸,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事,玉佩依旧是玉佩,也没怎么把他带回去。

……就在他盯着玉佩的时候,屋外来了两个丫鬟,一前一后便是春华与秋香,二人穿着长衫,五官精致,淡淡的妆容,柳叶眉,杏儿眼……只是前面……身子尚未长成……舒展开来。

呸,赵德昭忽然间觉得自己想歪了,便抿着嘴笑着。

秋香见自家小郎君一直偷着乐,便问道:“小郎君笑甚么?”

赵德昭原本只是抿着嘴笑,忽然间听见丫鬟秋香这么问,一下子笑将起来,但是他不知怎么解释,故此随意一赞,“秋香姊姊,你今日穿着真好看。”

“是么?”秋香道。

赵德昭点点头道。

秋香心中有些高兴,她掏出杨柳枝儿,给赵德昭漱口。

而在这时春华道:“小郎君,阿郎、二郎来洛阳了,要接小郎君你们回开封呢!”

“是么?姊姊我第一次见阿爷、爹爹他们呢。”如今赵家两父子一直都在四处征战,而这时候他们也忽然记起洛阳的亲人,便抽出时间要接家人回去。

几日后,赵德昭便见到了自己的祖父与父亲,祖父赵弘殷穿着深色长衫,长着一张方正的国字脸,脸上蓄满了略显灰白的山羊胡子,浓眉大眼的,眼光特别犀利,眉宇间却透着和善,只是眼角的皱纹很深很深,其中一只眼睛有点灰暗,看样子似乎受过伤,两边的鬓角有些发白。

父亲赵匡胤那一日穿着白衫,样貌跟赵弘殷似八*九分,剑眉星目,仪表堂堂,眉目间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。

二人久经沙场,身上有股子军人的杀伐之气。

这就是自己的家人了,赵德昭想到。

……

ps.

①赵德昭(951年—979年),字日新,宋太祖赵匡胤次子,母孝惠皇后贺氏。

乾德二年(964年),任贵州防御史。开宝六年(973年),任兴元尹、山南西道节度使、检校太傅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太平兴国元年(976年),改任京兆尹,兼任侍中,封武功郡王。太平兴国三年(978年),加任检校太尉。

太平兴国四年(979年),因受宋太宗训斥,自杀而死。死后追赠中书令,追封魏王,赐谥号懿。后改封吴王,又改封越王。宋真宗即位后,追赠太傅。乾兴元年(1022年),加赠太师。其九世孙为宋理宗,十世孙为宋度宗,十一世孙为宋末三幼主。赵德昭亦是朝*鲜半岛白川赵氏的开派始祖。

②赵弘殷(899—956),涿郡(今河北涿县)人,汉族。后迁居洛阳,汉京兆尹赵广汉之后,赵敬之子,北宋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与继位者宋太宗赵光义的父亲。少骁勇善战,初事后唐王鎔,有功,留典禁军。后汉任护圣都指挥使。入后周,以功累迁至检校司徒,封天水县男,与子赵匡胤分典禁兵。显德三年(956年)七月二十六日去世,追赠武德军节度使。建隆元年(960年),追谥为武昭皇帝,庙号宣祖,陵曰安陵。

③宋太祖赵匡胤(927年3月21日-976年11月14日),字元朗,宋朝开国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