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猪肉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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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地背湾处,硕大的火堆燃的正旺,旁边横七竖八倒着大堆干草。在干草边上,则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、木柴。

这些正是罗五带着那些猴子准备的段。

此时,罗五和小妹躲在陡坡顶上的草丛里,目不转睛盯着下面峡谷的入口处。

天边彤云密布,太阳已经落下去半个脸了,罗五估计最多两个小时,天就要彻底黑了。罗小妹紧紧拉着罗五的衣袖,看她样子,还是很紧张。罗五拍了拍她的,安慰道:“别怕。”

罗小妹道:“五哥,真的能打到野猪吗?再不回去,妈又要骂人了。”

罗五道:“没事。等打到野猪,妈不仅不会骂人,还会夸咱们呢。”

罗小妹嗯了一声,肚子却咕噜噜叫了更欢。

老猴子荡着树枝过来,叫道:“没毛的猴子,野猪过了山口,马上就要就峡谷了。”罗五点了点头,抑制不住兴奋,全身忍不住轻轻颤抖。瞧见老猴子和他一样,只差没有大吼大叫跳跃起来。

这猴王在猴群里的威望,当真是高到了极点。

先前罗五答应帮忙解决野猪,老猴子当即吼吼吼几声大叫,不过片刻功夫,树林里就“吼吼吼”、“喔喔喔”、“叽叽叽”、“呜呜呜我”之声大作,几十上百只或大或小,或胖或瘦的猴子,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。

有的挂在树上,有的蹲在石头上,叽叽喳喳闹个不停。

罗五听得懂猴子的话,只听老猴王连叫带吼将罗五愿意帮忙的事情一说,顿时像是乌鸦落进了母鸡群。

“老大,这没毛的猴子行不行,看他瘦精精的,我一巴掌都能拍死他,浑身没毛,办事不牢啊。”“连话都不会说的没毛猴,我很怀疑啊。”“我不信任他。打野猪还得靠咱们爷们,这没毛猴弱的像个娘们,打个屁的野猪。”“别侮辱娘们,俺们老娘们很厉害的。我还打死过一只猪仔呢。”

…………

罗五顿时无语,他也不分辨,挥起破刀,连砍两棵碗口粗小树,小树哗啦啦翻倒下来,顿时把老母鸡样闹个不停的猴群震住。

好半天,有猴子说:“这东西好,抢过来呀。有了这东西,还怕个屁的野猪。”“对对,打死没毛猴,抢东西。”

罗五破刀一横,喝道:“上来,抢一个试试。”

他这副神威凛凛的样子,倒让猴群一时摸不着头脑,不敢轻易上前。

一个猴子咦了一声:“你这没毛猴子居然会说话。”

罗五:“……”看这话说得。

猴子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。

“没毛猴居然会说话,不是个哑巴。”“莫不是我们的同类?”“同类,干么把全身毛刮了?”“瞎说,这个没毛猴不是和以前看到的没毛猴一样?怎么可能是我们同类。”“你才瞎说,没毛猴怎么可能会说话。”“我骗你我是你孙子,你看他身边那个没毛母猴,叽里咕噜,不是个哑巴是什么?”

罗五彻底无语了。

猴王不耐烦起来,张嘴连声大吼,终于让猴群安静下来。

当下,罗五把计划一说,虽然猴群仍有怀疑,但猴王发话,它们自然不敢违抗,一窝蜂忙了起来。

眼瞅着太阳落山,风也变得凉爽,罗五心中焦急起来。如果天彻底黑了,那将给他们的计划带来不晓得麻烦。

不过好在这个时候,他听到嘈杂的野猪哼唧着冲进了峡谷。

群猴吊在猪群后面,扔石头狂砸。野猪受到惊吓,有心上去给猴子一个教训,但峡谷两侧的斜坡陡峭,野猪根本没法爬上来。再加上前方有着浓郁的香味吸引着他们,猴子扔的石头木棒对坦克样强壮的野猪根本构不成丝毫威胁,它们于是凭着本能,朝着峡谷另一头狂奔而去。

罗五见野猪跑进陷阱圈子,一声唿哨。

埋伏在后面的猴子,搬起石头就朝野猪后队狂砸。顿时,飞石如雨,尘土遮天。一个两个石头,野猪还能不在乎,但这铺天盖地的石头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,也是砸的野猪叽哩哇啦叫唤不停,有的野猪避让不及,顿时被砸断了腿,倒在地上,然后被巨石砸中脑袋,立时毙命。

野猪群遭此偷袭,队形大乱,却没有返身逃命的想法。猪王在队伍前面呢,猪王没有往回逃,要是队员当了逃兵,那不是自绝于人民嘛。

猪王大吼:“大家伙跟我往前冲,只要过了这个峡谷,就是海阔天空啦。我闻到前面有堆积成山的水果,今天晚上饱餐一顿啦。”

有猪王打气,猪队友哪还不拼命?跑的更加欢快了。至于死去的猪队友,谁管它,死道友不死贫道。

罗五见猪群过了最后一道线,挥一个势。几十上百困柴草扔下了悬崖。然后,罗五像扔标枪,迅速抛下十几个火把。

秋天时节,天干物燥,星星火种尚可燎原,何况这种人为的柴草堆。顿时,火光冲天,浓烟滚滚而起。须臾之间,天色如被火光烧亮,即使隔了老远,罗五仍旧能够感受到腾腾热浪。

眼瞅着大火点燃峡谷两侧枯草,火势犹如两条催命长龙,朝着野猪群蔓延而去。

野猪惧火,被这山火催逼,朝着峡谷另一侧夺路狂奔。

罗五敲着山火,心中暗道自己有先见之明,要不是吧峡谷周围的柴草都砍了个精光,势必引发更大的山火,那时,就是弥天大祸。

他知道大势已定,牵着小妹下山。猴群惧火,全都躲得远远地,站在树上,朝峡谷指指点点。

猪王简直气炸了肺,这次贪嘴,居然被人埋伏,损失惨重至此。它知道猴群没有这么大的能耐,要不然在几次交中,遭受那么大的损失。这肯定是山下那群讨厌的人类设下的陷阱。这次逃得性命,一定带着儿郎去山下,不把那群讨厌的人类祸祸死,决不罢休。

它仿佛看到了希望,只要过了前面那个一线峡,那就是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。一线峡外面,堆着成堆的水果。它能闻得出来,那里面有他爱吃的苹果。

就在这个时候,它忽然感觉到,它的猪拱嘴上好像被锯齿草轻轻割了一下,它不以为意。以他坚硬的像坦克的身体,即便是人类的刀子,也无法割破。

它继续往前冲,终于冲出了一线峡,它成功了。脚下一蹬,瞬时刹车。

但就在这个时候,从他的猪拱嘴,一直到尾巴,上半截身子收势不住,直直冲出去三米,下半身仍旧牢牢钉在地上。知道此时,血光冲天而起,一颗心脏,仍在剖成两截的身体里,绝望的跳动。

猪王想不通,它在也没有想的会。

猪王殒命,猪队友仍然不觉,场面瞬时变得壮观。

那些野猪一个接一个,前赴后继的从一线峡冲出来。无一例外的,全都被剖成两块,死于非命。那情形,就好像是野猪一个接一个自行往什么东西凑上去,然后把自己剖成两块,然后堆积起来。

等到最后一只蠢猪死于非命,一线峡外面,已经堆成了肉山。

饶是罗五早有心理准备,见此情形,胃里也是翻江倒海,他踩着血泥,走到一线峡,从石壁上取下那把破刀。小妹扶着松树,吐得稀里哗啦。

随一挥,沾满血液的破刀顿时变得清爽。

“叮”功德榜的声音冒了出来,“任务圆满完成,获得十点愿力值。”

罗五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了。他割了两块猪肉,在火上烤了,也不管有盐没盐,和小妹吃的满嘴流油。

虽然胃里难受,但总架不住肚子饿。他们已经记不起到底有多久没这么吃过肉了,或许从生下来,就从来没这么吃过吧。

这一顿,两人直吃的肚儿圆,撑得再也装不下,两人才作罢。躺在草丛里,只想好好睡上一觉。

罗五深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,那么大的山火,村民不可能看不到。路途遥远,村民赶过来也要好一阵,到时候若是看到这个阵势,说不清道不明倒是其次,这么多猪肉,估计他们也落不到多少。

他唤来猴群,把想法一说,猴群欣然答应。他为猴群解决了这个最大的对头,出点力算的什么。

于是,一支奇怪的运输队伍出现了。

此时,家里气氛凝固,母亲骂骂咧咧忙着做饭,大嫂在一旁帮忙。父亲黑着脸,坐在灶门口,耷拉着头,一句话也不说。

大哥罗大从外面进来,道:“阿大,我找遍了屋前屋后,没找到五弟和小妹。”

母亲骂道:“这两个死翻瘟砍脑壳的,天都黑了,跑哪儿浪去了。小妮子不做饭,是要把这一家子饿死啊?几岁的赔钱货,心咋这么多哦!砍脑壳的五子,是不是逃兵役了,这可咋办啊?”

见父亲屁都不放一个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个喝忘魂汤的,还不出去找,小妮子找不到就找不到,少个干吃粮食的,五子你必须给我找回来。他不去服兵役,我们老大可咋弄。”

罗大忍不住:“妈。”

大嫂横了他一眼:“你闭嘴。妈,五弟一定会回来的。他不敢不听妈您的话的。”

父亲提起柴刀,闷闷道:“我再去后山找找。”踹门出去了。

罗大马上跟着出门:“我也一起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