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廪君驾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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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夷人又称野人,也是尼洛阿巴的原住民,最初发源于尼洛阿巴的野人山。

他们体型高大,普遍有两米左右,比普通人类高大,最高甚至能达到两米五。和其他的种族不同,他们野蛮原始,没有教化。然而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。喜欢喝酒吃肉,好吃懒做,往往是男人整天喝的酩酊大醉,女人辛勤劳作挣钱,挣到的钱又被男人拿去换酒。

山夷人繁殖力极强,每户人家往往有七八个孩子,最多的甚至有十七八个。山夷人会把孩子拿去卖钱买酒。

山夷人一生只洗两次澡,出生一次,死后一次。所以身上始终有一股难闻的臭味,为其他种族所嫌恶。其他种族称其为山狗子。

山夷人喜抓其他种族之人当奴隶,被抓的奴隶被他们蔑称为黑澜,山夷语低贱之人的意思。黑澜大多劳作至死。女的被蹂躏至死或被当成生育工具,为他们生育更多的奴隶。

更让人深恶痛绝的是,他们会抓其他种族之人,杀害后贩卖尸体或器官,总之,山夷人是整个天海的毒瘤,各族都灭杀过山夷人。

阿尼沁远征时,他们躲进深山大泽,不仅没为抵抗诸侯联盟做过贡献,反而在身后给荆蛮捅了不少刀子。

武朝建立后,为了剿灭这一族,也是费了不少心思。然而大军一来,他们便躲进深山大泽,踪迹难寻。大军一走,他们走出大山,更加疯狂,更加猖獗。

现今各族,都有这样一条法令,遇山夷人,杀无赦,官府以资鼓励之。

池菲桐和所有尼洛阿巴上的住民一样,对山夷人鄙夷痛恨。黑衣人夺取星儿她是亲眼目睹,金军主疯了似的追杀,把后背暴露在她这个大修道者面前,也在所不惜。以他们这个层次,讲究喜怒不形于色,金军主居然对一个小女孩在乎到这种程度,那叫星儿的小女孩到底是什么人?黑衣人为什么会抢夺她,进而因之丧命?

两人返回河舍,池菲桐前往城主府汇报,罗五见到了金六福他们,那轻生女子却不在。金六福说金池洞释放他们之后,轻生女子便自行消失,罗五也没在意。

金六福道:“今天已经初五,年节已过。咱们突袭军主府,救援罗文错过了最好的时间。”罗五道:“无妨。河舍似乎有找军主府麻烦的打算,池洞主要借助我无相门潜入军主府,咱们到时候再想法子。”

他们没有其他好法子,真的如此。然而池菲桐一时半会也没有潜入军主府的打算,他们只得在河舍静候。池飞宇安排一个弟子服侍他们,罗五趁着这个会,好好学习岷山人语言。因为贫穷原因,罗五自小自己找会学习这个世界的通用语,勉强能认字的水平。自从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异族存在,他就有了这个打算。学一门语言,往后自然有用。

然而要学好一门从未接触过得语言,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。好在他醍醐灌顶之后,学什么都快,不过两天时间,已经可以用岷山语和岷山人简单的交流了。

之后,他去河舍图书馆,翻看了一天的藏书。

到初七那天,虎人首领廪君终于到了。

虎人普遍高大,其首领廪君更是极高,将近三米,在全是矮子的岷山人中间,绝对是鹤立鸡群。虎人首领世代称廪君,数十年第一次来河舍,自然又是一番忙碌光景。

虎人虽然分裂成北虎蛮和西虎蛮,作为武朝境内有数的几大势力,其首领出动,自然引得各方瞩目,尤其是天阙帝都。

百骑司作为皇帝的耳目,自是无孔不入,什么也瞒不了他们。虎人廪君刚出廪虎城,消息就送到了天衡殿皇帝的案头。

皇帝眉头紧皱,陡然间将奏折丢了出去,老太监战战兢兢,大气不敢喘,小心翼翼拾起奏折,躬身送回案头,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皇帝霉头,死的不明不白。

当今圣上雄才大略,一扫上代?开明帝无为放纵的治国方略,上位伊始,就对胡人连打了两场大战,尽管收效胜微,却在朝野根植了当今誓要建功立业的决心。

平日里,稍有不慎,他们这些当奴才的,非打即骂。要是那句话没说对,哪只脚走路没走对,轻则杖击,重则枭首,以儆效尤。

太监宫女,对皇帝是绝对的敬畏。

皇帝金口开启,说道:“传朕口谕,着百骑司给朕把岷山盯紧了,有任何风吹草动,立刻报朕知道。”老太监恭敬道:“是。奴才这就去传旨。”皇帝道挥了挥,老太监倒退着出去了。

大殿顿时变得空空荡荡。皇帝望着殿外能把人晒化的骄阳,心中甚是烦闷,端起龙案上的凉茶,一饮而尽,竟不能丝毫平息心中烦躁。他在殿上踱来踱去,忽然道:“老东西,是时候到你出马了。”

空气中荡起一阵涟漪,从虚空中走出一个鸡皮鹤颜的老者来,那人身材佝偻,老的不成话,颌下无须,看来也是个太监。那太监声音尖利,说道:“陛下,河间王素来不把陛下放在眼里,早有不臣之心,河舍与廪虎城合流,要跟军主府作对,陛下正好做壁上观,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。陛下何不趁夺了河间王兵权,顺带着一举铲除廪虎城和河舍?”

皇帝道:“这些倒是其次,那一份图纸,决不能落在旁人里。”那太监道:“是。”皇帝道:“他们能斗个两败俱伤,自是最好。图纸,你必须给朕夺回来。天工开发局搞了这个久,没丝毫进展,那群酒囊饭袋,几十年前的人都搞得出来,他们居然一筹莫展,要他们何用?”说着重重一拍龙案。

那太监道:“陛下保重龙体。依老奴看,那群人纯粹在敷衍了事,光拿钱不办事。是时候该清洗一番了。”陡然间,皇帝眼睛精光一闪,盯着那太监,道:“老东西,你们是父皇留给朕的,说到底毕竟是个阉人。什么时候,你们也敢掺和朝政了?”那太监躬身道:“老奴不敢。”皇帝哼了一声:“我不希望有下次。你们是朕的耳目,是朕的鹰犬家奴,莫伸的太长。否则,朕中大刀不吝惜砍下几只爪子。记住了。”

那太监道:“是,老奴记住了。”

他也是一个大修道者,却被年轻的皇帝训的跟狗一样,外人要是瞧见,一定会大跌眼镜。然而那太监却不敢丝毫怨言。他们从小就被培养成皇室的鹰犬,是寄生在皇帝身上的。若敢生丝毫疑心,莫说他们只是大修道者,就是更高的修为,皇帝也有足够的段将他们镇杀。

皇帝道:“你选派得力人,去办吧。过几天,我希望看到图纸放在我的案头,要是办砸了,哼哼……”那太监道:“是。老奴定然办成。”

岷山东北,与莫拉山脉交界的地方,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,四五个衣衫破烂,不修边幅的人席地而坐,领头者隐在阴影里,看不清面容。他盯着下面一众下,道:“河舍与廪虎城合流,就在这两日,就要动了。阿木,军主府那边有什么动静?”被称作阿木的中年人道:“军主府倒是风平浪静。据潜伏在军主府的兄弟回报,军主府暗地里把所有修道者全数收缩,就连一直在塞外历练的两个五层塔的修道者,也秘密返回军主府了。”

领头者点头道:“金军主多年的智将,定然早有防备。廪君大张旗鼓前往河舍,他更不可能丝毫大意。咱们瞧好的,待他们拼的你死我活,在后面捡现成的吧。那东西,咱们势在必得。”众人道:“是。”

罗五每日坚持浸泡荡涤温泉,身体素质日渐增强。只要他们不离开河舍,池菲桐也不禁他们任意活动。罗五要借助河舍的势,自然不会轻易离去。加上暗处监视的力量强到让他们不敢放肆,他们也就老老实实,最多在周围十里范围活动。

日落西山,夜幕降临,天空一片晴朗。星子稀稀疏疏,犹如婴儿眼睛,一眨一眨,甚是调皮。罗五和金六福坐在高山之巅,清风徐来,凉意甚重,两人却没有返回的意思。

河舍城里一如往昔,罗五他们却嗅出了深深地紧张感。廪君驾临,池菲桐也在准备,一场针对军主府的战争,正在酝酿。

说不紧张,那是假的。罗五没有投入到对胡人的战斗中,却要掺和进族群争斗,世事难料。

金六福忽然道:“你瞧,那边天空上,突然多了一颗星星。”罗五道:“金大哥可真会胡说八道,天上怎么可能突然多一颗星星。”金六福道:“我没骗你。我一直在观察星象,以前从来没见过那颗星星。”罗五道:“金大哥你还会观测星象?”金六福道:“不会,我爱看星星。”

罗五顺着他指的方向,只见那满天星斗中,一颗星星极其暗淡,若不细看,当真看不出来。就好像是漫天星幕之上,突然出现了一点点微弱的亮光。

罗五问道:“可能是以前没显现出来,今天天气好,恰好能看见了吧。”金六福摇头:“不对。我观察星象已经十几年,那颗星星真的是刚刚冒出来的。”

他说的很笃定,罗五却没放在心上。大战在即,多一颗星星少一颗星星又有什么关系?

他却不知道,这颗刚出现的星星,让整个尼洛阿巴世界,陷入了一片混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