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身陷

logo

三人慌不择路,一路夺路而逃。连换几个方向,都有土匪的暗哨。他身子本就不强健,今晚连战七八人,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。对于土匪的暗哨根本没什么好段,先前的诱骗作战,在田家庄,到处都是女人财宝的地方还能勉强用用,对于警惕心高的没法的暗哨,那纯粹是找死。

他们就这样东一拐,西一转,完全属于瞎子摸象,闹不清东南西北。罗五估摸着,至少走了又四五里路,田家庄的喊杀喊打声已经很远了。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芸娘道:“这位少侠,多谢你救命之恩。”

罗五摆了摆,道:“先别忙谢,还没逃出去呢。”他坐在地上呼呼喘气,忽地耳朵一动,听到有马儿喷响鼻的声音。他顿时大喜,朝芸娘和星儿打了个势,三人悄咪咪摸上前去,只见林子边上拴着一匹高头大马。那马通体栗色,健壮有神。全身皮毛油光水滑,一看就是一匹神驹。他先前看田虎、孙二娘以及大小头目骑得马,没有一匹能和此马相比的。

他见四周没人,这时候也顾不上是不是偷窃,三人挤在一匹马上,扬鞭一抽,马儿奋蹄如飞,沿着大路朝山下疾奔而去。

林中大呼小叫跑出一人,那人一提着裤子,一拿着长剑,喝声:“偷马贼,留下来吧。”也没见他如何动作,整个人就如一直翱翔苍天的雄鹰,飞扑过来。长剑却不是直刺,当头朝罗五头顶劈落。

罗五反还了一刀。这把无往不利的破邪刀,这次却没有将对方的长剑砍断。一股巨大的力道通过臂传来,砸在他的胸脯上。巨震之下,他再也压制不住,一口鲜血喷在芸娘后背上。

芸娘反一捞,罗五顺势抓住她的臂,这才没有摔下马去。

待一口气回匀,罗五惊骇回头:“这人是谁?怎会有这么大力气。”

见那人一提着裤子,在后面急追,速度竟是快到了极点。但人的速度怎么能和神马相提并论,眼瞅着越来越远。那人不得不停了下来,一剑劈在旁边树上。下一刻,他就大皱眉头,又冲进树丛,一忽儿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,并伴随着一股恶臭传来。

罗五惊骇,那人心中其实更加惊疑。他愤怒下的一剑,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瘦骨嶙峋的小子,居然能够接住。这一剑有多大威力,这把剑有多锋利,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。

居然没把他刀砍断,居然没有让他筋断骨折。

看来,修炼还是不够。

其实,要不是那匹马的速度够快,迅速卸去了那人的九成力道,罗五这一下绝对是交代了。即便是一成力道,罗五也丝毫不好受。内脏巨震,只怕已经受了不小得内伤。

罗五心想:“兵器再锋利,也终究是外物。我本身的实力不强,始终限制了我的整体实力。今晚能杀掉七个土匪,多亏破邪刀犀利,算是超水准发挥了。”

芸娘问道:“你没事吧,要不要停下来休息。”

罗五道:“我没事。还没脱险,不能休息。再说还有事等着我去完成。”

星儿道:“你是白天的那个哥哥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哥哥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
罗五苦笑,心想:“好人不长命,我可不想做好人。”

说话间,到了土匪的外围警戒线。有人拦路大喝:“是谁?快快停下。”

罗五喝道:“是我。四当家让我把这两个女子给三当家送回去,顺便把宝马献给大当家的。”说着对了口令。

那人笑道:“原来是胡三。你这次立了大功,首领定是欢喜得紧,要大加提拔你了。”

罗五道:“都是兄弟们抬举。我如飞黄腾达,一定忘不了兄弟们的好处。”

“哈哈,快走吧。”那人哈哈一笑。罗五打马飞驰而过,扬起一阵尘土。

“真他妈臭屁,胡三那个瘪三也有发达的一天。兄弟们在这吃土,他倒好,早早回去挺尸。”

旁边一人忽然道:“不对。”

“怎么不对?”

“给三当家送女人回去还有可能。献宝马这么长脸的事儿,四当家怎么可能假他人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胡三那小子要逃。”

“不清楚,尽快汇报四当家吧。希望那小子不要起歪心思,否则,就算是天涯海角,也是死无全尸的下场。”

当下,一片快马,朝田家庄而去。迎面正好遇上那个剑客,剑客正肚子咕噜噜叫的难受,瞧见马上乘客一身土匪装扮,心头火气,飞起一剑就把那土匪砍成两截。然后他腿不弯,脚不抬,直直跳上马背。朝着山下,罗五远去的地方追去。

“这群杀千刀的土匪,等本大侠收拾了那个该死的偷马贼,再回来料理你们。”

到了土匪警戒线,哪管土匪的拦截,砍翻两人,马不停蹄远远去了。

罗五三人到了清水塘,停了下来,问道:“你们有地方去么?”

芸娘摇头,星儿道:“我被我妈卖了的,没地方去。以后哥哥你去哪儿,我就去哪儿啦。”

罗五心烦,他是去应征服兵役的,怎么可能带着她们。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。把她们安置在竹林里,告诉她们就在这里等着。如果天亮他没有出现,那就自己想办法,走得越远越好,再也不要回来。

星儿不舍,罗五不再多说,上马直奔清风山。

清风山这时候可热闹了。

原来孙二娘的爱姬春九娘不知道被谁一刀捅死,挂在大厅外面的屋檐下。几十口子人守着这个大个寨子,竟然不知道是谁做的,又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。

陈大炮简直气炸了肺,召集人前前后后搜寻,哪里有半点奸细的影子。找来找去,陈大炮最后得出个结论,山寨里出了内鬼。

于是,罗五打马进寨的时候,栾教师正在挨个问案,查找凶呢。

栾教师也真是郁闷,他这辈子就是改不了那点变态的爱好。没入伙之前,偷完嫂子偷堂嫂,偷完舅母偷姨妹,当真是丧尽天良。这般无法无天,终于触了整个家族的怒火,他被抓住沉潭,就要被愤怒的族人乱石砸死。

亏得孙二娘带人洗劫了他们村子,才救下他一命。他加入山寨,一不做二不休,灭了他自己满门。男的全部点天灯,女的个个用竹枪从胯下刺穿,哀嚎七日七夜才死。

进了山寨,他仍旧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,时不时去偷众头领的女眷。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,山寨是他立命之本,不敢去打众头领的正室主意。对于那些被玩弄的侍女姬妾,他就兄弟妻,不客气了。那些可怜的女子,即便被他玩弄,迫于他的淫威,也多半不敢声张,咬碎了牙往肚里吞。因此他一直没有东窗事发。

今晚,他刚和云九娘颠?鸾倒凤,满足之后离开不久,九娘就被人所杀,挂在了屋檐下。这是第一个和他志同道合,喜欢玩点花样的女人。就这样被杀了,他怎能不怒。更何况一想到孙二娘回来后的怒火,即便他是军师,也忍不住心头发颤。

云九娘是孙二娘最爱的姬妾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孙二娘唯独对她,打破玩过之后天亮既杀的铁则。但孙二娘终究是个女人,假鸾假凤哪有真刀真枪来得爽。喜欢玩点特殊花样的栾教师,和云九娘一拍即合,两人沆瀣一气,就冲这点,云九娘死的实在不冤。

罗五将先前骗警戒哨的话对陈大炮说了,陈大炮是什么人物,能做到一寨之主,哪是那么容易就被骗过的。

他一指罗五:“抓住他。区区把戏,也想骗老子。”

他身后两个标枪也似的壮汉,双双扑了过来。

罗五暗叫不好,破邪刀出鞘,环身一扫,逼退群匪。正要迎接两个壮汉铺天盖地的攻击,哪知道就在此时,嗤嗤之声大作,四五个土匪矮身倒了下去。

“孙三,你干什么?”

“你——”

“奸细,原来你们两个才是奸细。”

被称作孙三的那人长刀飞舞,当真是虎入羊群,顿时又砍翻四五个。另外一人也是刀光祸祸,在人群中游走拼杀。众土匪此时都没兵器在身,孙三和那人以有心算无心,两人顿时连杀十几个人。反应过来的土匪,取来兵器,一层层长枪短棒,将两人围在中间,形式顿时直转而下。

“隐的够深啊。杜杀,钱壮,给我杀了,除了那个小子,其余的一个不留。”

“好。”杜杀,钱壮,上前两步,陡然一个转身,双双朝陈大炮砍来。

陈大炮果然不愧是陈大炮,在如此近距离,被人骤起袭杀的电光火石之际,举起旁边案桌,挡住了两人的雷霆劈刀。同时顺往腰间一抹,一条软剑游龙似得钻了出来,直朝两人缠来。

杜杀只觉眼前一花,身形不自觉后撤一步,腰间一痛,已然中招。

钱壮喝了一声,单刀盘腰横扫。他力大招沉,对方兵器若是碰到,少有不被磕飞的。以往大小阵仗数十,无往不利。但他却似乎忘记了,对方是软剑,即便碰到,也不过是荡开,根本不可能磕飞。

罗五眼见栾教师直往后退,显然想脚底抹油。哪里会让他如意,破邪刀一举,冲了过去。他早开了洞察之眼,见此人和陈大炮一样,都是头顶血色莲花,粘在他们上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。罪无可恕,不死不足以慰死者。

他深知,就算加上杜杀、钱壮他们四人,五个人又能济的什么事?哪怕陈大炮不下场,被这几十个土匪围了,堆也把他们堆死了。如今自认退无可退,不杀几个土匪,怎能忍得下这口气?

他能想得到的,陈大炮怎么可能想不到?他一脚踢飞椅子,朝杜杀、钱壮砸过去。两人侧身一闪。

如此一来,他两和陈大炮之间就拉开了距离。土匪一拥而上,瞬间把他们淹没在了中间。